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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     去年,開始重新拾取散落一地破碎的自我,……拼拼湊湊,貼貼補補,雖然既辛苦又麻煩,而成果看起來是那麼的殘缺不全,徹底悖離我期待的完美,但是人變得輕盈,腳步變得輕快,心踏實多了。

  也許是因為,我變了!開始懂得為一段情感做些努力,而不是為一個關係作例行公事。小組互動的情況好很多,這個好起源於組內開始有衝突爭執,某種程度上而言,那是給予對方伸展空間,而我不斷展現伸展的坦白,漸漸的,吸引相互誠實,於是開始磨擦,既用力又小心的給予熱度。沒有人能立刻長大,還是必須一些時間的蘊釀摸索,而我卻企圖一夜起來變得完好,要別人一起長大,逼迫自己壓榨別人,可是,習慣絕對不會是一天兩天養成,所以只有當他們願意,才能夠改變,即使我用再多的力都無法「教」,這也是到了後來,我才體驗到自己改變,世界就會改變。

  人往往以為自己微不足道,面對集體意識、大眾意見、親朋好友、公共事務、……總是消極的看待,認為「反正……以後就知道;反正……沒用;反正……也不會變;反正……也會一樣;反正……眼不見為淨」,於是任憑自己冷眼,大言不慚將責任推卸,其實是一種極度恐懼後的反射性逃避思維。逃避什麼呢?恐懼什麼呢?

  漸漸的,對待別人是這樣,對待自己也是。我們都遺忘自己的樣子,以一種美好的樣態包裝所見、所聞、所說、所感,麻痺後的結果是麻木不仁,什麼事情都沒關係都很好,但為什麼無法清楚的說出具體感受?(除了很好、開心、感動、遺憾、驚訝……等,曾問過自己為什麼嗎?)在感受之後呢?還有什麼?就好像看一部電影、一齣戲劇、一場畫展、……淚流過了、驚嘆過了、生氣過了、感傷過了,然後呢?之所以沒有下文,是因為客體對於主體始終沒有發生意義。這讓我明白「為什麼有些人總覺得花錢做藝文活動,是有錢沒處花的無聊行為;或者,看完一齣戲之後,往往有票價好貴的念頭」。意義這種東西看不到,做了以後也不見得有,但我們卻常說要有意義的事情才肯做,做了以後帶著一種空虛,告訴自己這有意義。

  意義是對自己發生的,然而我們對於自己坦白嗎?為什麼不?這段時間,我清楚的看到:恐懼之大,牽制之深。原來冷感,不是別人造成的,而是畫地自限的。是自己站得遠,才有距離感,而不是別人站得遠。距離所伴隨的空虛感,原來存在於每個人心中,差別在有感無感、肯說不說,說破了為的是遇到問題而解決(討論)問題。

  到頭來發現──我們其實都一樣害怕;一樣膽小;一樣退縮;一樣穿著厚盔甲;一樣慢慢靠攏(但這已經不是時間的問題,而是「心」);一樣努力的練習坦承;一樣需要愛(一樣說不出口),可是大家都是以各種速度,各種樣態,各種方式活著……長大,是可以慢慢來的。

  曾經,我認為傳統小說小組是一個革命團體,共同擁有一個「完成講論」的革命目標,這樣的情感,將在革命結束後,死亡,為此我深深感難過,也曾深深的痛惡這樣的交往。但沒有什麼是不變的,每一秒鐘的我與他們,都跟上一秒以及下一秒的樣態不同,革命情感也可以變成一種理解,理解也可以變成一種消遣,消遣也可以變成一種溫暖,溫暖也可以變成一種革命依賴。……生命之所以令人無助就在於「變」,但正是因為這樣,才令我們感到新鮮好奇,反覆發生衝撞跌摔站走跑跳碰。

  我的難過並非是誰的過錯,而是源於我的期待。因為我是那麼期待對方了解,所以我一而再,再而三的解釋每個我的想法觀念,這與以往想要教導指引別人的我沒有什麼差別,其實都是希望爭取別人的認同。因為期待所以苛求,因為苛求所以壓迫,因為壓迫所以遭拒,因為遭拒所以難過。

  人生的坑坑疤疤,就是我們記錄生命的痕跡,這讓我想起花紋海豚,牠們身上的花采沒有一隻是完全相同的,那些花紋都是自己去摩擦、相互撫慰或者爭鬥所留下的痕跡,所以越年老的個體刮痕越多,那就像是生活的獎章,歲月的回饋,被烙印在體膚上,我們和牠們沒有什麼不同,都是來自海洋的哺乳類,都是為了自己努力生存的生命個體。

  最後一次小組討論會議,開創了有史以來的新風景。我也知道(最近才真正有體驗)情感是可以流動,革命情感也可以走向其他層次,而今我們正在這條路上,從進入課堂的那一刻,一直到將要結束才真的整裝出發,好漫長的準備,好辛苦的用力,好真實的體驗。截至目前,他們是最靠近我的一群人。

  而針對課堂的教練,第一次有老師真的讓我看到「愛是被恨」。謝謝你從不稱讚我:「懂得為別人做事、盡心為團體服務、為爭取最高榮耀努力、……」,但卻因為我真的為了自己而開心或者流淚,甚至嘉許我懂得抗議,為了自己而做,和為了別人而做,同進一座山進入到的高度不同,看到的絕不會是一樣。。

  不過,我曾經懷疑你是外星人,有很多自創的專有術語。可是在跟人說話時,總是那幾句「看到什麼、聽到什麼」,對於第一次跟你接觸,決定要走進生命現場的人,那真是一種十分痛苦的經驗,完全不知道問題,所以回答不出問題(心裡常冒出:來人啊!請幫我找一位翻譯!)但是不管你是否是外星人,是否會長居地球,我想說:「Welcome to my world!Thanks to your never giving up!」

    未命名.jpg        

    這是台南赤崁樓上的守護神,我覺得祂十分溫柔!很像你!曾經我對你所謂的不期待,或者處理情緒的步驟產生疑惑,覺得很不像人,感覺這麼做人變得很沒有溫度。那時候的我,還不清楚什麼是「流動」,情感的流、情緒的流、氣氛的流,……雖然我現在,也並不十分理解「動態感」,但是看到這兩隻的時候,我突然看懂硬梆梆不會動的物體,身上帶著溫柔守護的心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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