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溫特兒(winter)    

我從來不知道謝錦的威力這麼強大,直到我發現他的眼神居然有讓我落淚的衝動。


大一的時候我在SF304上他的課,一整學年過去了,只記得上這老師的課很恐怖,要講話,而且他問的問題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比如說,他會在發完講義以後問大家:「你們剛剛看到了什麼?」(就在發講義啊?!不然呢?)又問:「你們來唸義大利文系,是你們的選擇,還是召喚?」(志願卡填到了,分數剛好到了,就唸了啊!)

還有很多諸如此類的怪問題,對當時的我來說這些問題根本莫名奇妙,我也從來不會對他丟出來的問題加以思考,直到看了謝錦的紀錄片以後,當時的記憶一一浮現,對老師上課時常說的話反覆咀嚼以後才發現,原來,這一切都是我當時生命的痕跡,即便當時的我沒有反應,那也是一抹輕輕的紋路。

什麼叫「做自己的主人」?什麼叫「人生的風景」?10年前剛從高中畢業,聯考後大解放,感情生活也不錯,日子過得很爽,沒有想過自己要的是什麼。走出國文課堂,經歷了許多事情,10年後我再回頭看,原來這些都是人生的風景,原來我每做的一個選擇,都是因為堅持要當自己的主人。

我所受的教育告訴我,每件事情都有一個標準答案,就像複選題一樣,就算答案很多個,你還是要一一把它們給圈出來,反正一切事情都有個解答。10年過去了,我的生命裡發生了好多事情,沒有一件事情有標準的答案,但每一件事情,都是我的選擇。召喚又是什麼?那是一件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,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你都要完成它,那就是生命的召喚。

每一個生命存在在世界上都有它的意義,我的是什麼?我可以有一個月35的價格,但我的價值在哪裡?我選擇唸研究所、拍片,拍出來的東西會不會有價值?我該用價值還是價格決定我的未來?我的感情為什麼不能獨立,為什麼一定要依附在另一個人身上,到底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?關於愛情,關於親情,關於人生...這些無解的問題,謝錦要我們直接面對。當時的我不懂,也從來不思考;可是現在,我在對生命提問,究竟...我該怎麼面對我的生命?

我了解到為什麼紀錄片放映過後,有個大男生跟老師擁抱以後哭著離開;我了解為什麼當我聽到跟看到謝錦的時候我的情緒激動到無法克制;我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對於謝錦是又愛又怕。我覺得謝錦好像一個我們心底的聲音,他跳出來告訴我們:「嘿,生命是殘酷的!但是你必須要享受那個當下,去看到每一幕的風景,不可以逃避喔!」這就是為什麼謝錦常跟我們說「要帶著恐懼向前走」,只是當時我自以為過得毫無恐懼。

時間拉回現在,我對這10年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日子有好多懊悔懼怕,回頭看謝錦當初說過的話,我感到被理解,被認同,於是我感動,我感受到老師跟我在一起,即使他並不認識我。從老師的眼神可以感受到他對於生命的熱忱,那樣的眼神我沒有在其他的老師身上看到過,就在那短短的時間,我竟然感覺到被理解,這是怎樣神奇的力量?

謝錦,一個從我們心底跳出來的聲音,要讓你看見,生命究竟是什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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