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反客為主——讓學生做自己的主人

我發現自己每天瞎忙是因為替學生承擔太多責任,例如:不希望他們因為作業缺交被記警告,而一再督促他們,甚至加班陪他們寫作業。有學生已經懶散到我把他叫到身邊來寫,但眼睛沒盯著他,他就不動。連能力不錯的孩子,一些很基本的文件或作業都常錯誤百出,甚至同樣的錯誤一再不更正。因為他們很依賴老師我替他們揪錯,自己根本不檢查,更不在乎敷衍了事的品質對自己有何影響。搞到我常常跟在他們後面一再叮嚀、催促,其他事被迫擱置,辦公超級沒效率就算了,可怕的是我養成了一群不會照顧自己的「老師寶」,缺少十五歲該有的能力。

 

像最近申辦身分證,原本請他們自己檢查申請表,不要依賴我查核,但他們仍漏洞百出。本來實在想讓他們自己承受自然後果——被退件,但想到後果是家長得請假自行申辦,我又心軟了!

 

看來不只他們積習難改,我也礙於台灣家長對老師的期待,不敢將責任還回去。我以前以為事事周到是盡責,其實我不是真的為學生好,而是擔心家長認為學生沒做好是因為我不夠盡責。結果不只承擔了學生的責任,連有些父母的也擔了。而現在哪些責任適合還回去,我也不太能釐清。

 

輔導原理說讓孩子自己承擔自然後果,必須是他們自己擔得起的,但我不確定哪些是他們擔得起的。我想是因為我沒培養他們的能力,所以已經無法用一般十五歲的能力來衡量甚麼是他們可自行承擔的。所以如果現在不開始把責任還回去,他們會越來越長不大。

 

我的童年陰影是自己給的


這週繼續回頭看自己和高中同學的恩怨情仇,我發現我怪留學日本的同學講話傷我、不夠朋友,但我何嘗不是?若真的當她是好友,為何當初沒有同理她初出社會的挫折,只因她說了一句「我太好命」—當時不滿她質疑我憑甚麼升學,工作一帆風順,就與她疏遠。當她離鄉背井、赴日念書,不曾聞問。但我一加入群組,她是第一個伸出友誼之手的。

 

昨天夜半聽聞她坐夜車從橫濱趕赴海老名,上今天第一節的課。我很訝異在日本打拚十多年竟還如此需操勞,讓我不得不她當年說的一點也沒錯——我真的太好命了!所以我現在會多想想她在日本的辛苦和她需要甚麼,例:如介紹她一些中文好書,在她每天到處奔波兼課時為她打氣、陪她聊天。

 

另外,我也回頭去看我和前室友的決裂,卻想不起有何了不得的爭執,於是我不得不臣服於我的腦子真的太愛編劇騙自己了——原來是我一直在尋求被傷害和背叛的感覺。

而且我發現這樣的人際模式早在我小學就開始了,因為我潛意識覺得自己是不值得得到他人好好對待的。這樣的信念在更早以前就埋下了,所以整個學生時代乃至三十多歲,我對愛的需求量太大,朋友不能令我滿意就轉身離去,也傷害了不少人吧?我卻一直認為是別人傷害了我。甚至不論父母付出多多,我還是感到匱乏,一切都是我自找的。

 

外面沒有別人,只有自己

有革命情誼的同事談到譁眾取寵的上課方式當道,又說我和她都想堅持一些原則,但我比她堅強(她對於在這樣的教育氛圍中堅持下去感到累)。我說「我們的差異是……」話沒說完,她就說對「差異」兩字有意見。我很受不了,每次她都說聊天就是隨便聊,卻常不高興我的用詞。而且她自己說完自己不舒服的部分,還不准我表示意見。總是說彼此有一定程度的瞭解,只要思考朋友要不要繼續做下去(意思是再說下去,朋友甭做了)。對於這樣的不平等,我完全無法接受。
 

後來告訴她「差異」只是一個中性的詞,我只是要說:「我不是堅強,而是看到自己過於不近人情的教導方式,讓我想給的東西給不出去,所以我不是堅持下去,而是不斷練習修正自己」。受不了說話要這麼累,所以我決定不再跟她深談。

這選擇讓我看到:我和她都不夠愛對方(這沒有對錯),我接受這樣的自己,不再愧疚和鞭打自己。也醒悟到她是來幫我做功課的-突然看懂:我會受傷是自己的問題,跟她無關,但我想先專心做自己的生命功課,因為自己若是長不出能力,無法包容愛別人。


繼而發現:我在心中指謫她,然後閃開這個功課,是用小聰明為自己蓋安全城堡—裝虛弱最輕鬆。於是我又往內看了一下:我是真的為了專注做功課,還是拿做功課為藉口去閃躲麻煩?這答案是想不出來的,做下去就知道了。

 

謝錦「文學與生命覺醒讀書會—課程落實生活實戰分享」  by  Masaki (  1-3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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